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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做一碗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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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無聲無息的到來了。這裏的氣氛讓她無比的想念還是宋華的時候,想念二十一世紀的父母。原本也是一年最冷的時候,從除夕的後半夜開始就下起雪來,洋洋灑灑的接連下了兩天。天氣驟然變冷了不少。

芳草不喜歡這樣寒冷的天氣,原本還喜歡下雪來著,可由於天氣太冷自己又縮回了屋子不想出去。

屋裏籠著火盆卻是極為的暖意,芳草順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仰臥在躺椅中,腿上搭著一副細毛的毯子靜靜的看著書。芳草翻了幾頁,原來這是一本才子佳人的小說,封面也沒有了,所以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這本書是怎麽到自己手上的芳草也說不上來,可能三哥自己收的,無意中又轉給了自己。這書架上有一大半的書是三哥那裏來的,不過是些儒家經典,一些詩詞之類的書籍。她托三哥好些次才又添了幾本關於中草藥方面的書。

芳草看了幾頁就感覺索然無味,這古人的標點用得很不好,而且是豎排看著眼睛疼。此時許氏走進來了,芳草放下了書連忙起身。

“看書呢?”

芳草笑吟吟的說道:“娘今天可好?”

“好,大正月裏的看什麽書呢。早上去上房裏請過安沒有?”許氏笑問著。

芳草道:“去了。”

許氏又溫柔的說著:“怎麽不在那裏多坐一會兒和你姐姐嫂子們說說話。這屋裏太冷清了,又沒什麽事可以做。”

芳草道:“她們說她們的,我也插不進嘴。再說也沒什麽共同的語言,想著娘在這裏冷冷清清的所以就回來了。”

“還是改不過來,我都說了多少回了,人前人後的左一句右一句,在這裏喊慣了到前面去順口就來喊娘,讓她們聽了豈不是又多心,說我不會教你。”許氏皺皺眉。

芳草笑道:“娘不必惱,習慣就習慣唄,我稱呼自己的生母又礙著她們什麽呢。”

許氏知道女兒的性子又上來了,不敢十分的說,又見她手中的書隨口問道:“看什麽書呢,莫非你還要去應舉不成?”

芳草笑道:“娘慣會說笑的,我哪裏有那個本事,即便有也進不了考場。再說這是三哥的本分,我不過隨手看兩頁閑書解悶用的。”

“你兩個姐姐也沒讀過什麽書,女子無才便是德。看多了沒用,等正月一過天氣暖和些還是學著將針線做好吧,那才是你的正經事。”

芳草聽見這些話心裏有些不高興,撅了撅嘴也不敢說什麽,母親說這些是真心為她好的,再說這個時代就不允許女子有太多的學問。

母女正說著,初晴手裏拿著幾支紅梅進來了。許氏先說:“這花倒開了,仿佛比往年開得要早些。”

芳草見那枝頭上紅艷艷的花朵猶如胭脂一般,於是將格子上放的一只白瓷瓶拿了來讓初晴去貯了水然後將花插上放於書案之上。

“天天在家裏呆著,好像錯過了梅花開的時節。”

“讓你出去又不出去,這下後悔了吧。”許氏覺得這梅花在愈冷的天氣開得愈好。

“這梅花放這兒我看看,一會兒就送到娘的屋子裏去。”

許氏道:“你這屋子要明亮一些,就擺這兒吧。”

芳草指了指條盆裏綻放的水仙說道:“已經有它呢,梅花還是送給娘吧。”

此時聽見盼雪在外面說道:“侯爺來了。”

許氏和芳草俱是一楞,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初晴先揭了簾子出去果見侯爺來了。許氏和芳草母女才出來,盼雪已經接過了杜演剛脫下來的披風在抖落著上面飄上的雪花。

許氏趕著行了禮,有些怯怯的一時不知說什麽。芳草跟著道了一個萬福。

杜演徑直走進了芳草的小書房,芳草方想起剛才那本才子佳人的書還沒來得及收呢,要是父親看見了還不知道怎樣說,因此忙趕上前一面笑說著:“爹怎麽不在正屋子裏坐,這裏面小。”

杜演道:“你在屋裏都做些什麽?”

芳草幾步上前趁杜演還沒發現時將剛才那本書忙藏了,隨手掖在了枕頭下面。杜演留心壁上那幅白描的仕女圖去了,倒也沒察覺到芳草這些倉促的舉動。

芳草聽見父親問自己便答道:“沒做什麽,不過隨便看看書打發時間。”

杜演支吾了一聲,他淡淡的掃了一眼芳草書架上的那些書,又問:“平日裏你就翻它們?”

芳草心想難道架子上的那些書也不能看嗎,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總不可能說是拿來裝點門面吧,說不定又會被父親說成假裝斯文人。

杜演見芳草沒有開口又瞟了她一眼,也沒繼續問下去。芳草將一張鋪有褥子的圈椅挪了過來請杜演坐。此時許氏親自端了個茶盤進來,裏面放著一盅茶走到跟前恭恭敬敬的獻了茶。於是就要退下。

杜演忙叫住了她:“是你讓三丫頭看這些的?”

芳草聽見父親突然發出這樣的問題有些不解,她忙去看母親,許氏垂著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奴婢知錯了。”

芳草見母親這般怯弱的樣子,忙替母親說話:“爹爹別怪娘,這讀書的事是我自己興起的與娘無關,娘也教育過女兒說讀書不是女兒的本分讓多學點針線規矩之類的,女兒沒有聽娘的話。”

杜演見案上正放著一本《東坡集》瞇起了眼睛問道:“你也看蘇東坡的書?”

芳草只好答道:“隨便翻翻。”

杜演順手翻了兩頁又問她:“喜歡那一首?”

芳草順口而出:“《念奴嬌.赤壁懷古》”

杜演便大笑了起來,許氏和芳草皆是一楞,芳草心想難道自己回答錯了才讓父親笑話的。只是她還是第一次見父親這樣笑了,芳草心情也連帶好了起來。

杜演看了看芳草,第一次對這個女兒的看法有些不一樣,他突然又說:“記得有一次來這裏吃過一回很獨特的湯圓,今天有沒有?”

芳草更是楞了一下笑道:“原來爹爹是為尋好吃的來了,只是上回的南瓜湯圓沒法做了,不過請爹略等等,馬上就做來。”

許氏忙道:“小草你在這裏和侯爺說說話吧,我去弄就好。”

芳草笑道:“不用娘操心,你和爹說說話吧。”說著已經叫上盼雪出去了。

許氏覺得很是局促不安,杜演坐在那裏手中翻著芳草那本《東坡集》看了兩頁,杜演說道:“我們這樣的人家識幾個字也好,雖然祖上是武職出身,這歷代也出讀書人,說來也是詩書之族。這些都是誰教她的?”

許氏停頓了一下才又答道:“是三爺教的。”

杜演沒有評論什麽,淡淡的看了一眼這個他曾經為他生育過孩子的女人,此刻心裏平淡如水,這些年了仿佛也沒關心過幾句。杜演方想到芳草聰慧伶俐便說:“這處住著還習慣麽?”

許氏連忙答道:“全仰仗侯爺的恩典。”

杜演又埋頭繼續看書,許氏靜靜的站在下面屋裏誰也沒再說話,靜悄悄的。只有條盆裏養著的幾株水仙花隱隱的發著一股幽香,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此時芳草和盼雪端著兩個托盤進來了。

杜演低頭一看只見碗裏幾個碧綠的湯團有些納悶忙問:“怎麽是這個顏色?”

芳草連忙解釋:“這是混了菠菜汁液才是這個色的,又吃了主食,又配了蔬菜營養也全面。”

杜演沒功夫研究這個,舀了一個嘗了一口軟糯還有一股濃郁的玫瑰花香,甜香軟糯卻一點也不覺得膩。這樣的湯圓杜演倒是第一次吃到和那次的南瓜的又有所不同。很快便吃完了,芳草順便給母親也盛了一碗,只是許氏一直不敢動筷子。

杜演吃完以後便問芳草:“這些也是你自己倒騰出來的?”

芳草連忙回答:“隨意弄的,也不知合不合爹的口味。”

杜演笑了笑,頓時覺得身子暖暖的,再次覺得這個女兒有些與眾不同。接著又坐了一會兒,隨意問了些芳草的話,芳草皆答了,臨走前杜演又說:“需要什麽就說。”

芳草答道:“好,爹爹有空就來坐坐,還想吃什麽我會琢磨著去弄。”

杜演披上披風便又去了。

芳草和許氏目送著他離開。

芳草和母親說道:“今天爹似乎很高興。”

許氏沒有說什麽,只是心想若侯爺常來這邊的話別人又該有意見了。芳草又問了許氏一句:“怎麽娘好像有些怕爹似的,為什麽?”

“別胡說。”許氏轉身便進屋去了,心裏想到那個男人永遠只有仰視的份,他是那麽的高高在上,自己卑賤得如同這地上的塵埃一樣哪裏又敢期待些什麽呢。他的眼裏自然裝的是富貴尊榮,自己不過只是一服侍的奴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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